唯一的水果

【昀晨】剑不轻出

 

 张一剑/晨药师

为什么两位都上过何小宝野店的榜一呢…迷思过后杜撰野史若干,小蓉小武客串小小

 

 

 

大漠之间歇脚的地方鲜有,沙漠从来都是险恶之处,但何小宝的店开在大漠的边缘,还是引来不少江湖人士拜访云集。

张一剑把酒壶放回桌上,看着店里比武的榜首写着晨药师的名字,感觉自己气得头晕了又晕。从药王谷过来的路程,即使是最好的骏马,也要走三天路程,想也是魏谷主从不管束。

少谷主不采药不煮药的时候就跑出去四处游玩,有的时候偏爱追着小张大侠跑,张一剑走到哪,都觉得身后有个小尾巴,一回头,人就波波微步逃跑了,有时候漫山遍野地也不知道跑去哪了。张一剑和甄小武那时仍住在山海派处,晚上一同吃茶,张一剑有时候给他讲小药师神出鬼没,甄小武总是微笑点头。

张一剑此次来到这,是因为听到一传二二传三的谣言,说有神秘大盗代号一支竹,早早发出请帖要来野店夺榜首之命。等到几年之后,知道当时的一支竹其实是蓉小乞假扮,而前来比武只是想在野店白吃白喝的时候,张一剑感觉一滴汗从额前流过,但当时小张大侠血气方刚,听到传闻也没考证,着急着就来了。

看到榜首赫然写着小谷主的名字心里就更急,急上眉毛了也只好压下火去,小张大侠毕竟是大侠,耐着性子,靠在何小宝的桌前向他打听。

张一剑揉着眉心:何掌柜,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,身上别了很多的葵花。

何小宝笑道:葵花?

张一剑看着他,感觉自己太阳穴在跳动:对,太阳花,瓜子盘。

 

晚上,小谷主从过夜的雅间里出来,趁月色微凉,站在院子里盯着竹叶上爬过的小虫一只看,突然手腕被抓住反剪在背后。

张一剑笑道:晨兄,反应慢了这么多?

晨药师转过头想看他,但是被制住的姿势给他留下的活动余地不大,小谷主嗔道:听出你脚步了,让你一招。

张一剑心里也明白小药师为什么没有早早借着轻功跑掉,手上的动作轻了一轻,靠过来,道:这还挺远的吧,离咱们谷,你来这真是千里迢迢啊。

晨药师皱眉:谁跟你是咱们,你来做什么?

张一剑道:我来夺你榜首的名号。

晨药师睁大眼睛,他把手从张一剑处挣开,转身看着他:一兄,一兄,我以后再不来这玩了,你别闹我了。

张一剑含笑道:哪有这么简单。

小谷主瘪了瘪嘴:你要当着那么多人和我打一架?

小张大侠点头,看着晨药师眼睛转来转去,又摇了摇头盯着自己。他拍了拍小谷主的脸,说,君子之约,明天不准逃跑,不准波波微步,也不准冲我摇头。

晨药师冲他眨眼睛。

张一剑立刻恼道:眨眼睛也不可以!

 

 

甄小武和晨药师下棋的时候曾说,张一剑的打法,只有一种可被攻克的思路。张一剑原本用的是苍鹰拍一对,其实练独门武器一向都是剑走偏锋的走法,第一次见难破局,第二次见也就知一二了,鹰拍讲的是狠、重、强,小张大侠投去山海派门下后改学剑,风格变化不大,剑气凝练得势如破竹,只有在他凝神屏气,汇拢剑气之前,以快取胜,叫他从一开始分神片刻,再以柔克刚,将剑气拨走,便可破局。

小谷主第二天悻悻坐在何小宝桌旁边喝闷酒,何小宝问他有什么事,他也闭口不谈,眼睛转了两转,好像在想什么一样。

何小宝道:昨天来找你的,是你师兄?

晨药师奇道:怎么猜出来的?

何小宝一边给他倒酒,一边沉吟道:他的年龄,要么是你师兄,要么是你兄弟,你们药王谷只有你与谷主二人,谁不知道?如此看来,也只有一种可能性。

晨药师点头:说得也是。

何小宝看着他很快相信的样子,失笑道:没有,其实是他自己说的。

晨药师横他一眼,也不做声,何小宝看他有心事,也无心继续追问下去,去做别事。所以做掌柜的看到小张大侠匆匆而至,宝蓝色长袍在身后飘忽两下,在晨药师面前邀他一战的时候,讶异地瞪大双眼。

少谷主没有过衬手的武器用,一向都是以双掌迎战,张一剑在听学的时候总笑他出掌也似情意绵绵的,打架宛若是要用多情害死人一样,说罢总是被晨药师瞪。此时少谷主也并非两手空空,手里捂着酒杯一盏,怒气冲冲地横了张一剑一眼,看到他的时候又不满了。

晨药师问:你的剑呢?

张一剑笑道:今日我不用剑。

晨药师睁大眼睛:你瞧不起我。

张一剑道:我瞧得上你,你是知道的。

他微笑着摇头:此剑不轻出而已。

 

后来甄小武趁着晨药师来山海派送药王谷所配之药的时候把他叫住。其实送药的差事根本轮不到少谷主亲自来,但魏谷主知道自己小孩在那边有交好的朋友,也纵容他自己去。两个人进了茶室,甄小武才正色问:一兄怎么在野店把你捉住了?

晨药师做了个苦不堪言的表情:谁知道他连这个都要管着我?

小武笑道:如果一兄都不管你了,那你就会成为此地最大的小魔王。

晨药师戳他:谁是小魔王,你才是小魔王。

小武躲开他,问道:我问你,他那天怎么把你的榜首夺走的?

晨药师看着他,突然欲言又止地顿住了。

其实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交手,同门的弟子看得也很乐呵,因两个人谁都没下过狠手,所以喜闻乐见。小药师毕竟并非出身武学,来这听学也只是因为魏谷主痴迷医书,无心照顾小孩,放到山海派这里让甄武林看管着,真论打是打不过小张大侠的,这点他自己承认得也很坦然,所以每次交手,张一剑总会让他几招,最后见人得意了就拿点不重不痒的方式把人制服了,往往都是去采晨药师身上别这的花朵落叶,人身子一倒,就此宣布一兄胜利。

甄小武看他这个样子,也就猜出来一二了,了然地笑了一下。晨药师看他这个表情,赶紧委屈地抓住小武的手。

那天在武池里,几招轮回过后,晨药师方拨开张一剑袭来的右掌,就看见人的左手伸来朝着他发髻上的簪子就来,少谷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身子一晃,躲过这招后,被张一剑左右开弓的另一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。

少谷主说:你用这种招数?

小张大侠坦然道:有用的招数都是好招数。

他还想说你这次也放我的水,到底怎么回事,但是何小宝已经端了两杯酒上来,一人一盏地握着,又拉张一剑去给榜首的名题上。少谷主跟在他后边,像个小尾巴一样,张一剑往哪走,他就跟去哪,挠了挠眼下,越过小张大侠的肩膀看他写名字。

晚些时候,晨药师还是想问张一剑偏偏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,但小张大侠故意不看他,气得少谷主回了自己暂住的房间不出来。后来他坐在野店后院里与跑堂的聊天,跑堂的对着他笑,说:小谷主,你也是好命,虽然失了榜首,也因祸得福嘛。

晨药师皱眉:得什么福?

跑堂的道:你没听说吗,最近那个大盗一支竹下了战帖,要取榜首的命一条呢,你现在不是榜首了,岂不是多了份安全?

少谷主的脸一下子又白了。在他身后的正厅里,掩着面具的大盗徐徐走入,对着张一剑大声宣战。

 

 

 

小晨药师在药王谷的房间叫无琴无鹤阁,意思叫并非焚琴煮鹤,但亦无大雅之意,所以无琴无鹤,无其糟蹋,也并无助兴。他的屋子里外挂着自己种的鲜花,也总是在衣服上别花,桌子的暗格里也放了很多金枝玉叶样的装饰。

张一剑有一次打开了暗格,被小谷主把手拍走,他在格子被按回之前看到里面整齐地码着簪子若干,放在最里面的,是乌木素簪一根,用帕子小心地捂住。

小张大侠来过几次这间屋,第一次是因为随晨药师回家取在山海派吃住的必需品,第二次是因为晨药师在弟子间惹了麻烦,张一剑摆平时受了伤,小谷主愧疚地带人回了家,给他煮了一下午的药,第三次第四次与第无数次,也都与此大同小异。小谷主房间里时草药味,他每次煮过药后会探着身子把窗子推开,有时候愣在原地就不动了,小张大侠担心地走过去,拍一拍人家,不知道又犯什么痴呢,小谷主一转头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,手里拈着蓝色花瓣,直直往他师兄耳鬓处就要别,张一剑想躲,没躲成,也只能对着他笑。

一支竹给小张大侠赏了黑金微针之后,张一剑觉得晕晕眩眩,比武过后何小宝把他扶到旁边坐下,过了一会,就着酒几杯,小张大侠慢慢坠入梦乡,再次醒来的时候,鼻腔里充满草药味道。

他闭着眼假寐,听见身边的煮壶正在安静地咕嘟。脚步声蹭过来,一个手指戳在他胸口,轻轻的,没使劲。

晨药师道:睡醒了还不睁眼,等我叫你?

张一剑睁开眼,看着他笑,看到晨药师现在仍脸色煞白,才意识到这么一出把小谷主被吓到了,为他担心了很久,他笑意浓了一点,知道这个时候哄不得,只好抓着他的手,去摸他手上的素玉镯一只。

 

张一剑说:以后不能乱听谣言。

晨药师看他:什么?

小张大侠苦笑道:我与那一支竹交手后,何掌柜同我讲,其实那一支竹也是野店的常客,根本没想取谁的人命,只是想拿了榜首,以后可以在店里白吃白喝而已。

晨药师皱眉:只是因为那一支竹名声古怪,以讹传讹成了杀人害命的版本?

张一剑点头,他伸手要从晨药师手里拿水盏,结果手被小药师打掉。

晨药师问他:你怎么和他打的?

张一剑莫名其妙:我该怎么打怎么打,我是中了暗器,才败下阵来。

晨药师摇头:你用剑了,还是没有?

张一剑听出来他的话里有什么话,只好笑道:用了,因为一支竹用的是竹棒一根,武器对武器,空手对空手,道理就是这样的。

晨药师瘪了瘪嘴,好像不服一样,惹得张一剑又乐了一下。小谷主眼睛转了转,又问他:为什么要学剑呢?

张一剑看了他一眼,看到对方神色郑重,不禁顿了顿才说:我想要接甄武林的班,必须学甄武林的功。

小谷主盘腿坐在他旁边,旁边案桌上的蜡烛光微弱,他一摇头,蜡烛的光芒也跟着摇曳了一下:你看看,剑客哪一个好了,不是断了胳膊废过腿,就是一剑穿心一剑穿喉的。他说了一半被张一剑忍无可忍地伸了手捂住嘴,小张大侠道:你给我说几句吉利话能不能行?

晨药师把他的手拨开,接着说:以后再有这种事,不要再替我去,好不好?

张一剑看着他摇头:你知道我要去的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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